1995年4月中旬,到昆明、西双版纳,还有缅甸的边境小镇走了一趟,印象最深的,是西双版纳的水,傣族女孩特别喜欢水。
4月13日至15日,是傣族的新年。云南、缅甸、老挝及其媚公河流域的所有傣族人,都是在这个日子里,欢庆傣历新年的。其中,特别与汉族人不同的是,傣族人过年,第一爱好是玩水。
大清早,西双版纳市面上所有的商铺,所有的政府办公机关,包括当地的军分区、武装部等军事单位的大门口,都摆好了大盆、大桶,接续上了源源不断的清清的自来水!这是准备做什么?给所有想玩水的人玩水!我大吃一惊:有这种玩法?全城动员?全民皆水?平生几十年,我走过中国上百个城镇,这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当傣族人开始玩水的时候,我才真是开了眼界:傣族女孩温柔如水,小小花盆,小小柳枝,清水如泉,洒上几滴在脸上,如同春风佛面,那清澈明爽的眼神,那感觉,真是好极了。经历几个旅游景园,门口的傣族女孩,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欢迎旅游人的。但是,当我们一进入当年国家总理也参加过泼水节的园地时,才发现,大事不好:不经意间,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袭击般,会有一盆水从天而降,或者说,迎面而来,把你淋得个措手不及。躲藏是没有用的:这里,任何人可以向任何人泼水。谁身上的水最多最湿,谁就是当场最受欢迎的人,谁就是当地最漂亮的人。
刹那间,我身边的女人惊叫起来了:一盆水当面扑向她。她的衣服全湿了。刚才,从酒店出门的时候,她着装整齐。现在,外衣湿了,内衣也湿了,贴在身上,阳光下,映照在外,所有的内部衣物,一清二楚。我是件棉质短袖运动衫,湿在身上,拉开,一放手,又贴在身上,时间一长,微风吹来,也有阵阵凉意。
傣族的女孩一不怕水,二不怕湿。那傣族少女,红色或黄色筒裙,贴在身上,孔雀形的舞蹈姿势,娥娜多姿。奇怪的是,她们的衣服,不管多湿,能保持整体的线条,和整体的观感。说白了,傣族女孩同样也是全湿的衣服,却不象汉族妇女同胞那样,外衣湿后,映现的全是内衣。导游看出了我的懝惑,笑着告诉我:傣族女孩不象你们汉族妇女,过新年玩水,筒裙里面是没有穿内衣的。那筒裙是麻纱织品,也是不吸水的,淋湿了,抖动一下,水滴自己会掉的。原来如此。这傣族人玩水,真玩出了一个相当的世界水平:比裸淋雅观,又能尽兴。
回到酒店,傣族女服务员身穿红色筒裙,笑盈盈的走来,为我们打开房门。奇怪的是,她一手拿房门钥匙,一手拿着一个大大的软制饮料瓶,里面装有液体。我与某先生,都是与家属一起去旅游的。我与他正好是对面房间。这傣族女服务员为我们分别打开房间门之际,突然,转身,用软制饮料瓶正对我们两个,双手挤压瓶身,刹那间,一线清泉,喷射在我们身上。我们衣服本来就是湿的。但是,这突然发生的袭击,却把我们两个大男人真的给吓住了。
待我们清醒过来,她,跑了。一连三天,我们早出晚归的瞬间,无法寻着她的身影。导游说,傣族人玩水有个规则,只能在傣历新年三天内,任何人可以向任何人泼水。刚好是第四天,我们准备离开这家酒店时,她来上班了。她没有再穿傣族服装,而是穿汉人服装。她,紧捂住笑意,洋洋得意,在我们前面走来走去,也许,她以为,我们把那天的事全玩忘记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与某先生悄悄的回到房间,换好准备淋湿的短衫,赤脚,躲在门后。某先生准备了一桶水,我,全神贯注地观察她走动的方向。终于,她朝我们房间的方向走来了。她刚刚走过,我打开门,三步并成两步,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某先生,大张旗鼓,大摇大摆,提着满满的一桶水,走到她的跟前。她没有反抗,丝毫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红着脸,笑着,轻轻地说,“我们的规矩,过完了年,不再玩水的”。我在她的耳朵边说,我们人太笨,今天才学会。就这样,整整的一桶水,全部倾倒在她的身上了。马上,她的头发湿了,外衣湿了,内衣也全湿了,与汉族女人当时被淋湿的样子完全相同了。
五年了,我与妻,某先生夫妻两人,常常说起,傣族女孩玩水的故事。如果,那傣族女服务员当年结婚生了小孩的话,那小孩,肯定又是一个玩水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