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上午10:30,我们过盈江大桥,进入了盈江县城平原镇,说此城是只见树林不见城一点都不为过。这倒不是说平原镇太小,像个村寨,而是因城里的高楼虽也有一些,但最高的不超过五、六层,所以隔江从远处相望,只见茂盛的凤尾竹和大青树。
车停县政府大门外的小广场边,大家自行逛街对面的农贸市场。市场内所卖的东西和内地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些亚热带水果,其中一人买了个从未吃过的树瓜来让大家尝鲜。树瓜是长在貌似椰子树树腰上部的一种水果,只不过是瓜形更像单瓢葫芦,但比葫芦和椰子都要大得多。树瓜肉很厚,呈奶白色,入口滑爽清香。说来现今谁外出,还将买东西当成第一任务,随商品经济的日益发达,物资交流已是件很普通的事。记得在七十年代,我姐带一双人字形的橡胶缅甸拖鞋给我,单位上从上海来参加工作人仿佛看见了宝,整整轮番求了我差不多一个月,要我高价转让给他们。
从农贸市场出来,我们开车到位于盈江县城东约二公里的允燕山上的允燕塔游览。“允燕”,傣语,意为吉祥、欢跃、令人向往的地方。允燕塔建成较晚,一九四六年,盈江发生特大水灾,为求上帝保佑盈江,由末代土司(副宣抚使司)思鸿升的弟媳线银肖女士主持修建,一九四七年开工,至一九五五年建成。
我们的车从公路绕行,由允燕山的后面进去,到塔前榕树的参天荫绿下停车。众人顺着塔座外1米多高的铁栅栏边绕行边欣赏着塔的全貌。这是一座缅式佛塔,塔基平面呈正方形,整个塔基占地很广,是由一座主塔和40座小塔组成的塔群落。从塔基起,塔座分四层,逐层内收升高,塔座上是园锥塔体,高低错落,主次分明,均呈方锥体形。我们绕到塔北面也是正门处,见有一对怪兽立在石阶处,此怪兽傍的说明上称“戛朵”,高三米余,粗犷狰狞。这里的塔刹原来所贴金箔因年代久远已失去往日光辉,呈铜灰色,不过塔身的雕莲瓣、力士等纹饰反透出古色古香的韵味,比后来我们看到的姐勒金塔上的精美和别致得多。这里的主塔和姐勒金塔相比,占去了塔基的主要面积,高大雄伟得多,但塔基边上所建小塔又比姐勒的矮小。
匆匆半个多小时,也没对这塔有多少印象,只是对塔旁的赌场记忆犹新,当时有些奇怪,不知当地政府是怎么回事,是不管,还是民风如此,见惯不怪。允燕塔前面的广场左边,熙熙攘攘许多人聚在一个个摊点前,我未到面前时以为是售卖民族工艺品的摊商,到近前一看,才知是大大小小赌摊。赌摊多为两块宽一米,长两米的木板支就,就像打开的浅木箱,前面平放的一块绘有多个彩色动物图象,和汉族的十二生肖差不多,靠后一块一头和前一块相连,另一头半斜朝上,有三个类似麻将瑟子的正方形木块,每边同样绘有动物肖像,由橡皮拦在木板上端,交钱投注之后,拉动栓着橡皮的绳子,木块滚下,根据压住的动物不同,再定输赢。
在我们一行就要离开时,我在末代土司思鸿升赞助掘土栽荷为塘的池边,见到二十多个米涛(傣语,年老的妇女)和必榔(傣语,中年妇女),正在那儿一脸虔诚地梳头抹脸更衣,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束新摘来的鲜花和万年青等。我问后才知道她们在每年的傣历春节(大约晚汉族春节一个月左右)前后这段时间里,都要上山采摘鲜花到塔后的缅寺中祈求佛祖来年保佑全家平安和幸福。
我上车后好久都想不明白,在允燕塔这样佛门胜地,本是佛徒教士图腾崇拜和坐禅谈经的圣地,是让人们充实心灵,消倦静思和休闲暇日的佳境,怎会容得这样“十赌九输”的生意在此害人。我这人平时不迷信的,此时我倒感叹万千和突发奇想,以为人就是所谓迷信些,只要不伤害自己和他人,也总比那信那一日能暴富的“赌”道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