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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雪山外转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互联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8-08-24 22:33:59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仓央嘉措
  
   终于要开始神往以久的外转经了,筹备期波折多多,在我的一再坚持下终于进入倒计时,我准备了一应户外装备由丽江赶来中甸和朋友汇合。这里需要澄清一下,梅里只是卡瓦格博以讹传讹的名字,美丽神奇的卡瓦格博在众多的藏文典籍中都有传奇的记载。所以你和藏族说梅里,他们很茫然,说到卡瓦格博,他们会肃然起敬。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上,梅里群峰被称为“雪神的仪仗队”。
  
  
   2006年10月17日 中甸(海拔3300米)~德钦(海拔3400米)
  
  
   把我们和马帮的大堆食物,行李装上越野车,好多朋友拿来了请我们带着转山的珠珠串串,我们三姐妹和喇嘛小红(我师父的弟弟,来自四川塔公)开车上路,晚住德钦。
  
  
   外转第一天:10月18日13:00 云岭(海拔2400米)~18:30永芝(海拔2200米)取转山钥匙,进东大门,到永芝村,开始转经朝圣路。海拔2480米,基本平路,徒步3小时。
  
  
   中午,和送行的人一起,经云岭,过羊咱大桥,转白塔,在附近的小小寺庙里点了酥油灯,取了转山的钥匙。16:30再次跨越澜沧江上的荣仁桥,正好与从永芝出来接我们的马帮,阿那西和财哥会合。想着即将到来的十几天艰苦岁月不知道会把我们折磨成什么嘴脸,没忘了拍个临行前的集体照。可是两马帮的帅哥却在一边用藏语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所有藏族听了都在哈哈大笑。后来终于明白两马帮上一次带队发生的一件异事。那是电视台的一票人马,走在途中财哥的一只一向壮健的骡子突生怪病,几天不肯吃喝,财哥急坏了,按藏族的说法这骡子是中了邪了,只有以毒攻毒才有的救。恰同行者中有一女性,结果在征得同意用她的阴私部位的毛发熏炙之后,那骡子的怪病真就突然好了!那两马帮一看我们是三女生,就笑说这次上路不愁没有毛了!听此奇谈,我们几个女药引郁闷之余大笑不止。
  
  
   终于踏上往永芝的路了,这个时候才开始感觉到一点点的兴奋,经澜沧江边的电站由东大门沿永芝河一直向山里走。这段路是我最喜欢走的。东大门只是这个峡谷中相对较狭窄的一段,并非真有其门。左侧绝壁上的水帘在芦苇的间隙当空倾下,如梦似幻。永芝河与去年经过的时候一样清透湛蓝,急急奔涌。有时不疾不徐安静如岁月的脚步,有时却在深深的谷底流金泻玉一般绽出阳光下一道又一道彩虹。特别喜欢走在这仙境一样的峡谷水边。
 
  
   两小时后,我们优哉游哉到了深藏山中的永芝村。这是转山要经过的第一个村子。在财哥家吃了晚饭,做饭的是财哥的漂亮媳妇儿,一眼认出是去年来时热心借我藏袍跳锅庄的美女,他们认出我来也是又惊又喜。海涛是个爱热闹的人,撺掇着要跳舞,主人家笑笑的说好啊,饭后,他们家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人。转眼大屋子里塞满了大概三四十号凑热闹的人。人到的差不多了,刚喝过好几轮肉煮酒的财哥红着脸已拿来了弦子,气氛一下子热乎起来。大家嘻嘻哈哈开始又唱又跳,围着屋中央绑满转经竹的柱子。那转经竹据说是家里每有人转山一次就带回一根,现在怕也有大几十根了吧。
  
  
   真的喜欢这些血液里沸腾着欢乐和幽默的藏族。去年9月初徒步进藏路过,曾在村里住了四天,感触多多。当时正赶上村里接待德钦县长一行,永芝是县里篮球水平数一数二的村,县队和村队比的时候还是有些看头的,第二场安排县队和村女队比赛就更有意思了。非常荣幸,我成了永芝村女队的外援和主要得分手。不过这场比赛,到了后半段,野蛮女队友们开始烦不了了,看着球抢不过来,居然三个女人就把县队的一个外援,本村的一个小伙子给抬离了地面来强行抢球,这场面看上去有点象桃谷六仙把敌人抬起来五马分尸的意思。场内场外的人这个乐呀,连裁判也目定口呆不知所措。我连续数天背着30斤的包由德钦飞来寺翻山徒步而来,在这2000多米的地方还没练习好如何均匀分配体力,几个急跑就开始心脏狂跳,此时对着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真是狂笑晕倒。晚上,跟着领导们坐在显著位置混吃混喝了鸡肉煮酒,接着去看村里准备的歌舞晚会。其间还被推上台献歌一首,狠出了一下小风头。节目还是很多的,也很出彩。有个弦子,是村里那些害羞的女孩子们很搞笑的女扮男装集体说唱,词是现编的,也就是随口说些村里的趣事。结果说到台下的谁谁急了,站起来就和台上对唱,引得乡邻们笑得前仰后合。锅庄结束,领导们先休息了,村里年轻人却还意犹未尽,唱唱跳跳尽情狂欢到天明。
  
  
   因为明儿要出发,我们今天的弦子早早的结束了,主人告诉我们住二楼的豪华套房,待把背包抗上去,发现是二楼半拉屋檐下的平台,好在这里海拔低,露营不冷,头顶有遮挡不怕露水。铺盖旁边是晒干的核桃和玉米,两米外的露台上是烟囱和藏族人煨桑祈福的地方,露台外则是高大的核桃树。村里没厕所一说,女主人帮我们挡着过路的人或者调皮的狗,列队在村里的球场边三江并流,再去村口的水管旁洗簌。回到露台铺好睡袋,枕着眼前满天的星星,很快睡着了。
  
  
   一向极少做梦,这夜却做了个老套剧情的怪梦。江湖偶遇一言行古怪的中年人,匆匆一见寥寥数语,于我却有致命诱惑,没来由被吸引难以自拔。不知何时失去踪影,人群骚动之余传说这里要出事,出大事,只能离开。稍后果有杀戮之劫,印证方知他竟是个世人闻风丧胆杀人如麻的杀手。
  
  

 

    外转第二天:10月19日 9:00永芝(海拔2480米)~17:00永是通(海拔3340米)
   一早,勤劳的阿财媳妇已做好面条和粑粑送我们上路。阿财昨晚的要求我们虽没答应,他今天却自作主张,已增加了一匹马,于是又增加了一个人,他们叫他大哥。另又有阿财兄弟两的姨妈同行。妈妈57岁,很爱笑,只能听说最基本的汉语。妈妈已转山11次了,这是第12次,也是最后一次。秋意渐浓,我们一路轻歌缓行,太阳懒懒的透过林间,不觉得晒,可每当你想用相机记录眼前这美丽秋色时,总有一抹光线如意相约而来。
   一路上,妈妈不时停下,恭敬的用永芝藏语解说,小红的塔公藏语和妈妈勉强可以沟通,我们也得以从小红奇怪的翻译中略知端倪。离开村子没多远的山上,据说就是当初伏藏(即埋伏的宝藏)藏经的所在之一。按照藏人的传说,为了保存众多莲花生大师的著作,后人将它们秘密埋藏,等到世人最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才会被发现。很多非常殊胜的密法典藏几个世纪以来就曾一再失传,又一再被传奇的发现,以至奇迹般被保留到现在。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中阴闻教救度大法》又译作《西藏度亡经》或《西藏生死书》。数十年前,曾有一位掘藏师(能够发现这些精神宝物并且发扬起教义的人)在此觅得其中的部分珍藏,并披露于世人。又经过一帘细细的飞瀑时,小红很认真的比手势翻译说:这是卡瓦格博妻子的水!
   中午,在一个断垣残壁的所在,遇到大队人马,全是西藏来得的年轻人,来得,是我们此行中最后两天将会经过的小村子。这帮孩子昨天本打算住永芝,结果却在永芝唱歌跳弦子玩了个通宵。今天一早就出发了,走到这里准备吃了饭小睡个午觉再走。我们也就地坐下,午饭就用饼干,榨菜、豆腐干,火腿肠解决了。才刚吃完,来得的年轻人已收拾起扑克牌,叫醒睡着的,背起各人的行囊一声呼哨走了个干净。
  
   我们也跟着准备上路,突然迎面而来一字长蛇阵的二三十个藏族,个个背着大包小包,手持转经竹,微笑迎着我们的相机,鱼贯而行。分明是转山的人,可为什么却从去路而来?一时脑袋转不过弯,回头见阿那西在往马背上上行李,不确信的问:他们,是反转的?回答是肯定的。原来是苯教的兄弟姐妹,其实同样的路,不同方向去走,只是形式上不同,虔信的心是一样的,何必起分别心呢。
   再往前,拍拍走走,在路旁一颗大树前妈妈停下了,解释说是可以留下随身的一样东西,帮朋友带来寄放的也可以,许愿。
   17点,走到今晚宿营的所在,永是通。马帮用我们从中甸带来的三大块彩条塑料布给自己扎了个大帐,我们的帐篷在十米外,是03水羊年时黑风客栈的旧址。
  
   遥想那时百万人马集体转山,现在只有空空的山谷回荡着我们的声音。噫,不对,还有来得的大部队,就在我们侧翼20多米的小坡后面。
  
   晚餐是琳一手搞定的,主菜是牛肉炖洋芋,三菜一汤很是丰盛,以前的山中徒步都是压缩饼干就冷水,对着眼前的热饭热菜不由胃口大开。饭后,来得的大堆帅哥美女们陆续的挤进我们的大帐篷烤火。人越挤越多,暖洋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那西坐不住了,跳起来提议大家表演节目。于是开始顺时针轮流唱歌,藏族人是会说话的就会唱歌,一开腔果然个个非同凡响,就在我们一拨又一拨的叫好和哄笑中,轮到来得的MM们了,大家正满怀期待她们却一个也不肯唱扭捏作一团。阿那西解释是因为她们昨晚在永芝疯了一夜,嗓子全哑了发不出声音。只见她们交头接耳了半天全都出去了,不一会挽着两三个中年女人进来,原来是搬救兵去了。这几个救兵也不客气,亮开嗓子就博得满堂喝彩。
  
   闹了一阵,身子热热的,大哥已帮我们烧好了热水,可以洗洗睡了。阿那西跟过来问;冷吗?要不要毛毯?琳和海涛都是零下20度的羽绒袋,小红套了两个厚睡袋,我就要了毯子来盖在睡袋外面,确是好暖和。只是从此,小动物们就换了寄主,上来我身长住了。
   外转第三天:10月20日 10:00永是通(海拔3340米)~17:10子数通(海拔3600米)途经多克拉垭口(海拔4479米)
  
   一早起来,发现身上多了好多包包,奇痒,明白是昨晚盖那毯子,白天原是垫在骡背上的,有暂住居民也不奇怪。马帮帅哥们两个在做饭,大哥却没看见,说是找骡子去了,昨夜本来栓着的走了一匹。
  
   13点,远远的可以望见垭口了,多克拉垭口,海拔4479米,此行两个海拔超过4000米的垭口之一。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在一小块平地埋锅造饭,午餐是青椒炒火腿等,神勇的大哥也在这一上午的功夫把我们昨天到今天上午走的路打了个来回,带回了临阵脱逃的骡子。
  
   由于骡子不能走太陡的路,所以是顺着山脊绕了大弯在走,我们几个人是忽而扇形忽而一字形前进的,这时我超了几个近道已走在前面,而且看清了一条几乎垂直的路可以直接插到垭口附近。已接近垭口的帅哥们,悠哉游哉大唱起山歌,传到我们这里,已半数隐没在垭口数不尽的风马旗里了。
  
   我一个人在碎石间辨路前行,回头看时,妈妈领着他们几个正沿着马帮的路在走,那条山脊左边是我这面的陡坡,右边是深渊,传说有很多游荡的亡灵,会在此纠缠路过的人,所以经过时要往渊里吐口水,并且大声唱歌来摆脱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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